一对情侣在远足探险中以好奇之心破解古人留下的奇怪数字谜团,在逻辑推理取胜的同时,也收获了爱情。好奇是一切探索之源泉。在此,我们一起走进扑朔迷离的数系世界。
A:Bill,你觉得你已经找到自我了吗? B:你说什么? A:我是说——我们现在身处印度洋的边缘,远离尘嚣。为了不被世俗的体系拖垮,我们逃离尘世来“寻找自我”,到现在算起来已有好几个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觉得我们已经成功地做到这一点了吗? B:其实吧,Alice,我也一直想着这事儿呢。这几个月过得真是开心——我们彻底解放了一把,我们也了解了彼此,并且我们总算又感觉到自己活得像个人样,而不是像机器那种活法儿了。不过,最近我老是在想那些我们以前总在竭力逃避的一些东西。你也看到了,我着了魔似地想弄本书来翻翻 ——什么书都成,即使是教科书,甚至是数学教科书也无妨。听上去是不是我脑子有毛病了啊,但我躺在这里的时候,真希望哪怕有个纵横字谜让我填填也好啊。 A:我说,纵横字谜就算了吧,那是老一辈的人才玩的东西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得来点儿脑力刺激才行。就像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放暑假的感觉。一到五月,所有的小朋友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学校,盼着暑假的那段日子可真是难熬,可是到了九月开学,我们还是兴高采烈地回到教室的。 B:当然,如果啃着香喷喷的面包,又可以喝点儿小酒,还有佳人如你在侧,那段时间也不能说是“熬”过去的嘛。但是我觉得,这次出游给我带来的最重要的感受是简单浪漫的生活并不能满足我。我需要一些更复杂的东西来思考才行。 A:好吧,看来我对你来说原来还不够复杂啊。那你何不起来到海滩上多探探宝呢?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鹅卵石什么的,我们可以用它们想出什么新的游戏花样来。 B:(坐起身来)好啊,这个主意不赖。不过我想先游一小会儿泳再说。 A:(奔向海水)我也要 ——你肯定追不上我! B:看,那边半埋在沙中的黑色大块岩石样的是什么? A:我真的不知道呀,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呢。你看,在它背后有一些像是涂鸦的东西呢! B:我来看看。能帮我把它挖出来吗?这像是个老古董了。哟!还挺沉的。这些雕文像是一些阿拉伯文字……不,等等,我觉得好像是希伯来文。我们把它翻过来这样看看。 A:希伯来文!你确定吗? B:那个,我小时候学过不少希伯来文,这上面的文字应该差不多都能看懂…… A:我并没有听说这一带有过很多考古发掘。也许我们又发现了一块罗塞塔石碑 (Rosetta Stone)1什么的。它上面写了什么,你能看出门道来吗? B:等一下,让我试试……那个上面,右上角是文字开始的地方,好像是“初,万物混沌苍茫,尔后……” A:好棒!这听起来像是《圣经》里摩西写的第一卷经书哦。那个不是摩西和他的追随者们在动身去往以色列之前在阿拉伯彷徨了四十年的事儿吗?难道…… B:不,不,这上面写的和古典经文可是大相径庭。咱们先把这个搬到帐篷里去,我想我可以把它翻译出来。 A:Bill,真不可思议啊,这正是你想要的! B:对,我是说过我想找点儿什么看看都快想疯了,对吧。尽管这玩意儿和我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并不太一样!可我已经等不及想仔细对这东西研究研究 ——它看起来有点儿不寻常,我还不能断定它上面写的是个故事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好像有一些和数有关系的内容,还有…… A:这石头好像从底部断开来了,它原本更长一些的。一块制作于公元前 196 年的大理石石碑,刻有埃及国王托勒密五世 (Ptolemy V)的诏书。由于这块石碑刻有同一段文字的三种不同语言版本,近代的考古学家得以有机会对照内容,解读出已经失传千余年的埃及象形文的意义与结构。 B:好事儿,不然我们就搬不动啦。当然,如果说我们更走运一点儿的话,那就是在看到断开的地方之前,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有意义的文字了呢。 A:我们到了。我去找些枣儿水果什么的当晚饭,你就在这儿做你的翻译吧。可惜我实在不是搞语言的料,要不然我就帮你一把了。 ………… B:好了,Alice,我搞定了。当然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地方,有些符号我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些可能是已经废弃不用的构词。大体上我已经知道它讲的是什么内容了,但还没弄明白这些内容是什么意思。下面是严格逐字逐句的翻译:初,万物混沌苍茫,尔后 J. H. W. H. Conway 始创诸数。Conway 曰, 创生二道,大小诸数盖由此出。其一曰:凡数,皆合于前创二数之集,其位左者,无一大于或等于其位右者。其二曰:甲数小于或等于乙数,当且仅当甲数之左集中无一大于或等于乙数,且乙数之右集中无一小于或等于甲数。”Conway 检视二道,连呼妙哉!此二道真妙绝。 元初之数,左右皆空。Conway 名之曰“零”,命其为正负两界分野之符。Conway 证得,零小于或等于零,此间妙也。夜去昼来,是为零日。次日,又得二数。其一以零为左集,其一以零为右集。Conway 名前者曰“一”,后者曰“负一”。Conway 证得,负一小于而不等于零,零小于而不等于一。是夜……岩石就是从这里断开了。 A:你确信上面写的是这些东西吗? B:多多少少吧。我稍加了点儿修饰。 A:但那个“Conway” ……这不是个希伯来名吧。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B:不,我是实话实说。当然,纸草希伯来文没有给出任何元音,所以真实的姓名可能是 Keenawu 什么的,是不是和“可汗”有点儿关系?我想大概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是把这段话译成英文的,所以我就用了个英文名。你看,这就是名字在石头上出现的位置,J.H. W. H. 可能是“Jehovah”(耶和华) 的缩写吧。 A:没有元音?呃,那真是……可你觉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B:你猜的和我猜的应该是半斤八两。这是有关数的两条不可思议的规则。也许这是古代某种算术法,老早的时候就给废弃了。把它研究出来应该会很有意思,明天吧。现在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我们吃点东西打点歇息了吧。 A:好的,不过你再给我念一遍。我想再在脑子里过一过,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在逗我玩儿。 B:(指点着岩石) 初,……”  
本文节选《研究之美》(英汉对照),D.E.Knuth(高德纳)著,高博 译,由电子工业出版社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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