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四十而不惑”，然程序员的四十岁，仍旧是大写加粗的问号——

“大龄程序员该何去何从？”转管理还是转行业？公司大换血，是继续和公司较劲还是接受命运的安排？一边吐槽着“贩卖焦虑”一边切实地焦虑着。那么面对行业焦虑，我们又该怎么应对呢？

作者 | A. Jesse Jiryu Davis

译者 | 弯月

责编 | 仲培艺

出品 | CSDN（ID：CSDNNews）

以下为译文：

每一年，纽约都会举行 PyGotham 大会，600 名程序员会聚集在会上讨论编程。组织者了解到科技行业以男性居多，因此他们特别努力地招募多元化的演讲者阵容。他们通过女性程序员的邮件列表大力宣传活动，并为科技界的女性举办研讨会，鼓励她们发表讲话。为了便于跟踪会议多样性的进展状况，组织者还会要求发言人填写人口统计调查。

我在这个会议委员会任职，今年的 PyGotham 会议结束后，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努力建设一个特殊的小组：大龄程序员。与女性和少数民族在技术领域的代表名额不足相比，40 岁以上程序员的匮乏却没有引起重视。在纽约我们没有针对 40 岁以上程序员的邮件列表，也没有专门针对他们的倡导组织。虽然我会寻找大龄程序员在明年的 PyGotham 上发言，但我还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软件开发是一个非常年轻的行业。Google 和亚马逊员工的年龄中位数为 30 岁，而美国工人阶级的年龄中位数为 42 岁。2018 年 Stack Overflow 对全球 10 万名程序员进行了调查，发现其中四分之三的人未满 35 岁。Hacker News 经会有文章问：“大龄程序员该何去何从？”30 多岁的开发人员会感到焦虑，并称自己为“老年人”。

到今年十月我就满 40 岁了，我在纽约的 MongoDB 数据库公司工作了七年。我这个年龄段的许多程序员都重回学校转行或者升任经理了。我的一生都致力于成为一名程序员，但我对未来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却感到一片迷茫。比我年长的工程师中，很少有我值得学习的榜样。所有年长的程序员都去哪里了？我们这些依然坚守在这一行的人的职业前景究竟会如何？

2007 年，22 岁的马克·扎克伯格大声说出了许多软件行业人士的想法：“年轻人更聪明。”十二年后，与软件行业其他方面的多样性相比，有关大龄程序员的匮乏问题仍然很少有人研究。例如，Google 的年度多元化报告统计了该公司旗下的女性或有色人种数量；微软统计了公司里美国印第安人和阿拉斯加原住民员工的数量，而苹果自豪地宣布其雇佣了资深人士。值得称赞的是这些公司披露了一些多样性的衡量标准，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没有人报告他们的年龄分布。

Ari Rapkin Blenkhorn 是一名 47 岁的工程师，她说她辞去了上一份全职工作，因为该公司想要“一群廉价的年轻人。他们不想雇佣职业生涯已奠定了根基的资深人士。”她的老板很看重她专业的关系网，但不愿意让她参加会议来巩固这些关系网。“我觉得他们不是十分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或者我参加研究会议与初级程序员参加技术培训有什么不同。”

Blenkhorn 说，重回到就业市场后，她发现自己面临年龄和性别的双重歧视。尽管她在技术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招聘人员却把她当成一名无足轻重的“妈妈”。最近她获得了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而她则希望学历能够提高她在就业市场的机会。

55 岁的程序员 Kevin Stevens 在六年前申请 Stack Exchange 的一个职位时，遭遇了类似的境遇。一位年轻的工程师面试了他，然后对他说：“我很惊讶，年龄这么大的程序员还能跟上技术的发展。”最后 Stevens 也因此被拒。如今他是一家酒店公司的程序员，这家公司不认为年龄是个问题。

对于其他程序员来说，结果可能会更糟糕。ProPublica 的 Peter Gosselin 和 Ariana Tobin 于 2018 年对 IBM 的年龄歧视进行调查后发现，从 2014 年左右开始，该公司试图用年轻人来取代大龄程序员，从而实现公司的自我重塑。为此 IBM 解雇了成千上万有经验的资深员工，并通过高压手段让其他人退休。一位名叫 Ed Kishkill 的 60 岁系统工程师收到了一份裁员通知，给了他最后三个月的时间来另谋出路。尽管他有数十年的经验，但其他所有职位都拒绝了他。在 ProPublica 的文章发表时，Kishkill 正在 Staples（文具店）担任职员。

终身致力于编程的程序员必须让自己的技术力跟上最新的发展，他们需要在不断变革的行业中与时间赛跑。根据 2018 年的一篇研究论文表明，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领域的技术变化比其他行业更快，而程序员的变化尤为严重。该论文的作者之一 Kadeem L. Noray 表示，“与其他领域相比，STEM 更加注重技术。”该领域更加注重短期的能力，而不是长久的学识。每当 STEM 专业人员学习一项新技术时，就意味着另一项技术已经过时了，因此他们几乎没有机会积累技术力和涨工资。

尽管技术领域的起薪很高，但与其他领域相比，他们的就业优势在前十年就会减少一半。Noray 表示：“这是大多数经济学家都不了解的状况。”Hired.com 于 2017 年发布的报告显示，50 岁以上人员的薪资实际上低于年轻人。因此，为了寻求持续的薪资增长，许多 STEM 从业者会转至变化缓慢的行业。24 岁时，89% 的 STEM 专业人员会从事 STEM 领域的工作，但到 35 岁，这个数字下降到了 71%，并且会在这之后继续下滑。

2017 年科技工作者的年龄与工资数据。数据来源：Hired.com

程序员摆脱技术更新换代的压力，但仍继续留在该行业的一种方式是做管理。马萨诸塞州的一位 54 岁的工程师告诉我，“我们公司的新人有一条明显的发展路径：他们作为开发人员加入公司，然后逐步进入管理层。”

但管理层并非适合所有人。 MongoDB 54 岁的高级工程师 Sue LoVerso 告诉我，“管理人员需要个性特征，但我是一个内向的人，解决技术问题才是我的兴趣所在。”一位 63 岁的 Google 工程师说，他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经理，但他感觉很不舒服：“我知道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完成工作，但是我搞不清楚如何靠别人来完成工作。”

除了做管理之外，Google、微软和其他其他大公司定义了“个人贡献者”的发展路径，沿着这个方向你可以晋升到高级工程师的职位，与管理层平行。个人贡献者的发展路径可以让工程师在不放弃他们喜爱的技术的情况下，继续攀登资历的阶梯。

但个人贡献者的发展路径也存在缺陷。我问过的程序员说，个人贡献者发展路径的升职非常缓慢，而且头衔之间也很模糊。根据 MongoDB 45 岁工程师 David Golden 的说法，“在只有开发的发展路径上，我晋升到下一个级别的障碍更大。我不清楚如何从一级上升到另一级，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努力。”

根据对六位程序员的采访，我清楚地看到了一点，公司应该为资深的个人贡献者创建一个有着本质区别的岗位。公司应该根据这些岗位的候选人过去的工作绩效来做判断，就与管理层一样，而不是通过一个快速的技术清单来判断。更清晰的标准意味着工程师可以更快得到晋升，每个级别的威望和新的智力挑战可以让程序员保持动力，一直到他们步入 50 岁和 60 岁。

事实证明，位居资深岗位的工程师应该负责解决最关键项目中最棘手的问题。他们的岗位应该通过写作、演讲和指导来强调技术领导力。

由于年长的程序员拥有深层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所以他们能够将他们的知识转化成普通的术语，因此他们能够在与非编程人员的沟通中发挥作用。特效工作室 Industrial Light and Magic 的 Ari Blenkhorn 在领导一个布料模拟项目时就发挥了这样的作用。她说：“尤达的长袍，哈利波特的魁地奇斗篷，摄魂怪的长袍，所有这些都是在我的帮助下开发的软件。我需要用物理模拟研究团队和动画团队听的懂的语言进行说明。他们不会考虑偏微分方程。他们以为布料柔滑有弹性，会在风中起涟漪。”

幸运的是，我的公司在针对我的中年职业生涯困境上做出了很友善的回应，他们答应让我开始一次专业探索之旅。今年，我将轮流加入三个团队，在每个团队工作几个月，然后决定以后我要朝着哪个方面发展。

其他公司可能不会如此慷慨。我特别担心这个行业中年龄较大的女性和有色人种，他们将会受到更多的歧视。各个公司必须为在个人贡献者的发展路径上前进的程序员制定有意义的等级。与此同时，程序员应该更积极主动、有组织并向公司施加压力，为年龄歧视而战。工会可以规范工资并保护高级雇员免于被裁，这些行动也可以缩小种族和性别的工资差距。

软件行业应该更加欢迎三十岁以上的程序员，并创建适合经验丰富的程序员的岗位，这可以提高公司的效率和公平性。这些变化也可以让我们其他人受益——在一个越来越受软件和算法支配的社会中，程序员必须通过一些智慧来保护自己的权利。我们必须从最近的黑客行为、尤其是算法和在线煽动种族灭绝的事件中吸取教训。只有这样才能让年龄较大的程序员继续留在这个行业，并将他们的知识传授给继任者。培养终身编程的程序员可以确保从即刻起 50 年后仍然能够记住今天学到的经验教训。

原文：https://onezero.medium.com/ctrl-alt-delete-the-planned-obsolescence-of-old-coders-9c5f440ee68

作者：A. Jesse Jiryu Davis,，软件工程师@MongoDB。

本文为 CSDN 翻译，如需转载，请注明来源出处。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 CSDN 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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